作者:張釗 編輯:明非
“余承東這次還能力挽狂瀾嗎?”
“走著看,余還是有本事的。”
近日,據《財經》報道,華為消費者BG總裁余承東將兼任華為Cloud & AI BG總裁(含Cloud BU)。這則消息目前已經獲得多方證實,不出意料,華為官方的任命將在2月份對外宣布。
這次任命后,余承東將掌管著華為三塊核心業(yè)務:華為消費者事業(yè)部、華為云與計算事業(yè)部、智能汽車解決方案BU業(yè)務線,從業(yè)務領域上就能看出余承東的重要程度。也難怪有人評論道,“任是把余當接班人培養(yǎng)”。
余承東對于華為確實十分重要。在華為內部,有“圣無線,神終端”的說法,余承東正是無線部門和終端手機業(yè)務的關鍵人物。
1993年,從清華大學畢業(yè)的余承東加入華為,參與了華為CC08數字交換機的研發(fā),逐漸成為華為無線部門的關鍵人物。此外,華為消費者業(yè)務也是在余承東手上壯大起來的。2011年,余承東接管消費者業(yè)務。上任后,余承東砍掉了華為80%的低端機,提出用高端機重塑華為品牌。雖然在當時受到很多阻力,但后來手機業(yè)務卻逐漸成為華為的核心支柱之一。
單從這點來看,這次任命,既可以說是余承東個人的“進階之戰(zhàn)”,同樣也是華為云向整個云計算市場發(fā)起進攻的號角。但很顯然,華為云此次調整勢必引來阿里云、騰訊云等頭部選手的重點關注。
| 01 尷尬的“黑土地”
此次人員調整早有征兆,2020年12月30日,華為「心聲社區(qū)」發(fā)布了任正非在企業(yè)業(yè)務及云業(yè)務匯報會上的發(fā)言。
談到華為云業(yè)務應該如何在阿里、亞馬遜一眾廠商中突圍,任的原話是,“內部統一組織,是靠打勝仗來牽引的,在打勝仗中不斷來組合隊列。從小交換機開始,從傳輸開始,從2G無線網開始,從簡單的路由器開始……無不是用勝利來牽引”。
這句話進一步可理解為——華為云需要用勝利來證明自己,或者說,華為云目前缺少勝利成果。
因此此次發(fā)言,被不少人解讀為任對華為云業(yè)務感到不滿。
而在這篇文章發(fā)出后,「心聲社區(qū)」論壇成員「藍血十劫」的回帖獲得了最高贊,他認為華為云的問題不只出在業(yè)務方面,更在于管理上,“沒有一波敢打敢沖,有成功欲望的人被提拔起來,業(yè)務怎么可能梳理清楚呢。整頓業(yè)務前首先還是先整頓一下班子吧!”
距離這次“民意”不到兩個月的時間,云業(yè)務兩名大將被調職,風云突變下,華為云的前途確實讓人擔憂。
此前在2018年7月18日,任正非在華為GTS人工智能實踐進展匯報會上表述到,“在人工智能和云的建設上,華為公司落后于時代,但是我們現在不能泡沫化地追趕。云,我們的追趕方法是做‘黑土地’,打通基礎平臺,讓千萬家公司都可以來這塊‘黑土地’上種‘莊稼’”。
如今來看,這塊被寄予希望的“黑土地”還沒有肥沃起來。實際上,華為是國內最早涉及云計算領域的科技公司之一,但云業(yè)務的發(fā)展卻充滿荊棘。
華為云的發(fā)展經歷了三個階段,第一個階段是在2010年-2015年。2010年,華為發(fā)布了云計算戰(zhàn)略及其端到端解決方案,并啟動了“云帆計劃2011”,當時在國內涉及云業(yè)務的廠商屈指可數,但華為云并沒有借助先發(fā)優(yōu)勢大力推廣。直到2015年的4月,華為才宣布進入公有云市場。時任華為企業(yè)云服務總裁的楊瑞凱曾表示,“只有38米的舞臺,華為整整走了4年”。
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有很多,最主要的或許是華為自身業(yè)務的導向問題——華為自身有運營商業(yè)務,但彼時運營商也在做公有云,為了不跟自己的客戶競爭,華為被迫放慢公有云的腳步。
第二個階段是2016年-2019年,華為已經意識到云業(yè)務的重要性。2017年3月,專門負責公有云的部門Cloud BU成立,同年8月28日,任正非又簽發(fā)一份“關于Cloud BU組織變動的通知”,Cloud BU正式遷移至華為集團下,成為一層組織。
除了組織架構上的調整,一向低調的任正非也頻頻露面,2017年初,任正非開始出現在各種云業(yè)務簽約會議上,像極了此前為阿里云“奔波勞碌”的馬云。
但在這個時期,華為云其他的問題也開始暴露出來,2019年1月17日,任正非在「心聲社區(qū)」簽發(fā)了2019年第5號全員郵件,其標題是“轉發(fā)《華為云聽從你心,無問西東》及網友跟帖”,這封郵件摘錄了一名在華為云內部工作4年的員工對于華為云部門的建議。
其中涉及最多的問題便是公有云和私有云之間的對立,在華為,公有云和私有云是由兩撥人在做,但兩個業(yè)務之間卻各有沖突,不利于云業(yè)務的發(fā)展(直至2020年5月,華為云業(yè)務總裁鄭葉來在華為政企云發(fā)布會上表示,私有云團隊跟Cloud BU的公有云團隊已經整合成混合云產品部)。
而第三個階段,是在2020年之后。2020年初,華為對內部組織架構進行了新一輪的調整,調整后,Cloud&AI BG成為繼運營商BG、企業(yè)BG、消費者BG外,華為的第四大BG。這次任命余承東為云業(yè)務扛鼎,自然是想賦予華為云更重要的使命。
就在近期,華為在經歷榮耀出走后,又傳出了“華為將會分拆手機業(yè)務”的傳聞,事后華為雖然直接否定了該消息,但完全沒有擋住大眾的猜測。
很明顯,在如今運營商業(yè)務增速放緩,手機市場份額大幅萎縮的背景下,華為云將承擔第二增長曲線的角色。
| 02 不公平的攻擂戰(zhàn)
“沒有人能夠記住世界第二,只能記住第一。”這是余承東自我標榜的信條。對于華為而言,選擇余承東來為云業(yè)務扛鼎,華為云的野心自然是成為市場份額第一。
此次余承東負責的Cloud & AI BG,包括Cloud BU、計算產品線(服務器等)、存儲與機器視覺產品線。服務器方面,根據IDC第三季度數據顯示,華為服務器占全球市場份額為4.9%,位居第五位,收入為72億元。存儲業(yè)務上,華為位居全球市場第四位,市場份額為9.4%,收入為41億元。
在最為核心的云業(yè)務上,據IDC發(fā)布的《中國公有云服務市場(2020第一季度)跟蹤》報告顯示,2020年第一季度,華為云在中國公有云IaaS+PaaS市場份額為8.6%,位列阿里云和騰訊云之后排名第三位。此前,華為云放言:“三年干掉阿里,躋身世界云五強”。但三年時間已過,與阿里云42.4%的市場份額相比,華為云差距甚大。
距離這次“民意”不到兩個月的時間,云業(yè)務兩名大將被調職,風云突變下,華為云的前途確實讓人擔憂。
此前在2018年7月18日,任正非在華為GTS人工智能實踐進展匯報會上表述到,“在人工智能和云的建設上,華為公司落后于時代,但是我們現在不能泡沫化地追趕。云,我們的追趕方法是做‘黑土地’,打通基礎平臺,讓千萬家公司都可以來這塊‘黑土地’上種‘莊稼’”。
如今來看,這塊被寄予希望的“黑土地”還沒有肥沃起來。實際上,華為是國內最早涉及云計算領域的科技公司之一,但云業(yè)務的發(fā)展卻充滿荊棘。
華為云的發(fā)展經歷了三個階段,第一個階段是在2010年-2015年。2010年,華為發(fā)布了云計算戰(zhàn)略及其端到端解決方案,并啟動了“云帆計劃2011”,當時在國內涉及云業(yè)務的廠商屈指可數,但華為云并沒有借助先發(fā)優(yōu)勢大力推廣。直到2015年的4月,華為才宣布進入公有云市場。時任華為企業(yè)云服務總裁的楊瑞凱曾表示,“只有38米的舞臺,華為整整走了4年”。
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有很多,最主要的或許是華為自身業(yè)務的導向問題——華為自身有運營商業(yè)務,但彼時運營商也在做公有云,為了不跟自己的客戶競爭,華為被迫放慢公有云的腳步。
第二個階段是2016年-2019年,華為已經意識到云業(yè)務的重要性。2017年3月,專門負責公有云的部門Cloud BU成立,同年8月28日,任正非又簽發(fā)一份“關于Cloud BU組織變動的通知”,Cloud BU正式遷移至華為集團下,成為一層組織。
除了組織架構上的調整,一向低調的任正非也頻頻露面,2017年初,任正非開始出現在各種云業(yè)務簽約會議上,像極了此前為阿里云“奔波勞碌”的馬云。
但在這個時期,華為云其他的問題也開始暴露出來,2019年1月17日,任正非在「心聲社區(qū)」簽發(fā)了2019年第5號全員郵件,其標題是“轉發(fā)《華為云聽從你心,無問西東》及網友跟帖”,這封郵件摘錄了一名在華為云內部工作4年的員工對于華為云部門的建議。
其中涉及最多的問題便是公有云和私有云之間的對立,在華為,公有云和私有云是由兩撥人在做,但兩個業(yè)務之間卻各有沖突,不利于云業(yè)務的發(fā)展(直至2020年5月,華為云業(yè)務總裁鄭葉來在華為政企云發(fā)布會上表示,私有云團隊跟Cloud BU的公有云團隊已經整合成混合云產品部)。
而第三個階段,是在2020年之后。2020年初,華為對內部組織架構進行了新一輪的調整,調整后,Cloud&AI BG成為繼運營商BG、企業(yè)BG、消費者BG外,華為的第四大BG。這次任命余承東為云業(yè)務扛鼎,自然是想賦予華為云更重要的使命。
就在近期,華為在經歷榮耀出走后,又傳出了“華為將會分拆手機業(yè)務”的傳聞,事后華為雖然直接否定了該消息,但完全沒有擋住大眾的猜測。
很明顯,在如今運營商業(yè)務增速放緩,手機市場份額大幅萎縮的背景下,華為云將承擔第二增長曲線的角色。
| 02 不公平的攻擂戰(zhàn)
“沒有人能夠記住世界第二,只能記住第一。”這是余承東自我標榜的信條。對于華為而言,選擇余承東來為云業(yè)務扛鼎,華為云的野心自然是成為市場份額第一。
此次余承東負責的Cloud & AI BG,包括Cloud BU、計算產品線(服務器等)、存儲與機器視覺產品線。服務器方面,根據IDC第三季度數據顯示,華為服務器占全球市場份額為4.9%,位居第五位,收入為72億元。存儲業(yè)務上,華為位居全球市場第四位,市場份額為9.4%,收入為41億元。
在最為核心的云業(yè)務上,據IDC發(fā)布的《中國公有云服務市場(2020第一季度)跟蹤》報告顯示,2020年第一季度,華為云在中國公有云IaaS+PaaS市場份額為8.6%,位列阿里云和騰訊云之后排名第三位。此前,華為云放言:“三年干掉阿里,躋身世界云五強”。但三年時間已過,與阿里云42.4%的市場份額相比,華為云差距甚大。
同樣需要注意的是,在云計算市場最有參考價值的兩份報告《Gartner云基礎設施和平臺服務魔力象限報告》和《IDC MarketScape:全球公有云基礎設施即服務供應商評估》中,都沒有出現華為云的身影。
對于華為云而言,如今想要獲得更大的市場份額就需要與其他頭部選手短兵相接。但難就難在,云計算本身就是屬于一個馬太效應加劇的市場,強者恒強。
由于云計算自身的特性,核心技術涉及范圍十分廣泛,涵蓋計算虛擬化、軟件定義網絡、軟件定義存儲、超融合架構、容器、數據庫、微服務、DevOps、云安全等眾多領域。再加上云相關技術更新快,創(chuàng)新技術層出不窮,因此企業(yè)需要持續(xù)投入巨額的研究成本。不僅如此,云計算廠商還需要根據客戶要求快速進行針對性的研發(fā)并不斷提升產品,這對于對企業(yè)產品更新速度提出了較高的要求。
這樣的背景下,企業(yè)不僅需要持續(xù)進行資源投入,還需要面臨回報周期長的窘境,因此市面上的云計算廠商普遍處于虧損狀態(tài)。以阿里云為例,其已經連續(xù)幾年位于國內云市場份額上第一,但阿里云至今為止還沒有實現盈利。對于華為云同樣如此,截至目前,華為云沒有單獨披露云計算收入規(guī)模,但同理,布局云業(yè)務就意味著要面臨長時間的虧損。
而更嚴峻的情況是,在云業(yè)務長期處于虧損下,華為云或許還將面臨另一種競爭形式——降價。過去十年,亞馬遜AWS 降價數十次,國內阿里云也曾在2015年一共實施了17輪降價。
在云市場競爭逐漸白熱化的趨勢下,為了搶占市場,一邊虧損一邊降價成了頭部選手的拿手好戲,這背后的邏輯是——通過降價來提高用戶規(guī)模,以此攤薄前期基礎設施的投入,并提高與供應商的議價能力,降低平均成本,從而使云服務商有能力進一步降低報價吸引更多客戶。對于華為云而言,在消費者業(yè)務萎靡的情況下,是否有打價格戰(zhàn)的決心呢?
此外,云計算市場的生態(tài)建設同樣十分重要,生態(tài)建設的豐富程度為基礎設施層面的IaaS服務提供更多的擴展可能性。
據國泰君安的產業(yè)調研顯示,某頭部公有云廠商客戶結構中,前五大客戶主要來自于其戰(zhàn)略投資企業(yè),占比達到10%-20%。其中,SaaS是相關生態(tài)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。以阿里和騰訊為例,旗下都投資了大量細分場景下的SaaS生態(tài)公司,例如阿里旗下的釘釘,騰訊旗下的企業(yè)微信。華為旗下同樣有華為云welink,但和在生態(tài)建設上不斷發(fā)力的釘釘、企業(yè)微信相比,華為云的生態(tài)優(yōu)勢漸弱。
這里需要補充的是,由于國內外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不同,國內云計算仍然以IaaS為主,IaaS占比約為68%,而國外的云計算以SaaS為主,SaaS占云計算的比重為60%以上。但總的來看,未來云計算的趨勢是IaaS向SaaS匯合。
前不久,釘釘發(fā)布了6.0版本,大會主推的低代碼平臺,其目的在于通過不斷降低的開發(fā)難度與成本,來促進企業(yè)SaaS業(yè)務的增長,可以說是阿里云加速由IaaS加速向SaaS匯合的信號。騰訊則有個微和企微兩大入口,能夠為SaaS和IaaS匯合鋪墊,但在這方面,華為的布局同樣十分欠缺。
至于華為云的“硬件基因”——華為以硬件起家,但云計算考驗的是軟件與服務的能力。和以上問題一樣,同樣將是華為云的一大軟肋。
| 03 新的賽點
如今,“上云”已經成為全球范圍內數字化轉型的必經之路,無論是國外的巨頭亞馬遜、谷歌、IBM、微軟,還是國內巨頭百度、阿里、騰訊、華為等,一致地把“云”當作是未來發(fā)展的重點,其市場前景將遠遠超過計算機、互聯網、移動通信和其他市場。
但在云計算發(fā)展數年后,截至2019年,全球云計算滲透率超10%,而我國云計算滲透率才堪堪5.2%。隨著云計算滲透率不斷提升,云市場規(guī)模同樣會擴大,不同領域的提升空間相應不同。
據Frost & Sullivan數據,互聯網等新興行業(yè)(包括電商、社交通訊、O2O、視頻、游戲、直播等細分領域),2018年云計算市場規(guī)模約為367億人民幣,預計2023年將達到794億人民幣,有超過一倍的提升空間。傳統行業(yè)(包括公共服務、金融、傳統制造業(yè)、能源化工、教育、醫(yī)療等),2018年市場規(guī)模約為794億人民幣,預計2023年將達到2916億人民幣,具有接近三倍的提升空間。
可以看到,在云計算領域,傳統行業(yè)比互聯網等新興行業(yè)的提升空間更大。此外,如今隨著新基建的推進,數字化開始貫穿于各個工業(yè)子集,諸如汽車制造業(yè),智能工廠等等,電子設備制造業(yè)正在進行明顯的產能擴張,這種趨勢下,傳統行業(yè)正在加速上云,工業(yè)云的市場同樣在逐步擴大。
對于華為云來說,和處在國內云計算業(yè)務第一梯隊的阿里云、騰訊云相比,阿里云在電商、O2O、數字營銷、AI、金融、電子政務、智慧城市等各方面都有涉獵;騰訊云收入主要來自游戲、視頻、電商、O2O等諸多領域。華為的優(yōu)勢在于服務行業(yè)企業(yè)的能力,不同于阿里和騰訊等公司從消費級層面入手,華為云業(yè)務涵蓋了通信、消費電子、車聯網、能源、安防、大數據、智慧城市等諸多領域。
據IDC發(fā)布的2020上半年我國工業(yè)云解決方案廠商市場份額分布,華為云位于第二位,距離阿里的差距相應縮小。這表明在工業(yè)云領域,在傳統行業(yè)有服務經驗的華為云更具優(yōu)勢。而這,或許是華為云的新賽點。
但需要注意的是,賽道上的其他選手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。據統計,2020年,阿里云宣布將在3年內投入2000億,布局包括云操作系統、服務器、芯片等在內的新技術、新基建。騰訊同樣宣布加碼新基建布局,未來五年將投入5000億,并隨后首次公布AI新基建“一云三平臺”架構。新基建儼然成為云計算廠商加碼的新戰(zhàn)場。
作為數字經濟時代的數字化底座,云計算對新基建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支撐。因此,能否把握新基建的趨勢,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未來云計算市場的格局。
可以預見的是,此次人事調動后,阿里云、騰訊云、華為云將在新基建掀起新一輪紛爭,戰(zhàn)爭已然打響,屆時誰能獲得領先優(yōu)勢,則是個未知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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